星期天，阳光明媚。忽然记起老家哥哥的嘱托，决定搭班车回乡下老家看一看。
步行十几分钟，来到城西客运站。有几年光景没有坐班车了。曾经光鲜红火的客运站，鲜有搭车的人影，一辆班车孤单停在门口，冷冷清清的模样；一位中年司机靠在坐椅上，发出轻微的鼾声。
上车，环顾空无一人的车厢，我随意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。不知不觉等了十几分钟，依然没有一个乘客上来，甚是无聊。于是拿出手机，聚精会神刷视频。过了好大一会儿，才陆陆续续上来三位老年人。司机这时恰到好处醒来，发动机猛地轰起来，开始驶出车站。
20多年前，我就已经是这条班车线路的乘客。每天上下班，搭班车，和每一位司机面相都熟，尽管叫不出他们的名字。眼前的这位司机，更是从青年一直开到中年，曾经的一头黑发，现在隐隐约约现出银丝。
班车稳稳向前开。我与司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。“刚开班车那几年，搭车的人特别多。特别是春节前后，一辆辆班车，间隔不过5分钟发出，车门边都挤满人，严重超员。大家还争先恐后，都担心搭不上车，生意真是好得不得了。”中年司机不无自豪地讲述着。
因为生意火爆，10多公里的线路，班车从刚开始的10多辆，增加到高峰时的36辆。这样的好日子，一直持续了三五年。班车沿线的村民，外出打工赚了钱，回家买电动车、摩托车的开始增多，近几年更是几乎家家开小车，搭车的人慢慢变稀少了；开班车的司机，利润逐渐变得微薄，大多数司机，开始把班车停歇不开，只有眼前的这位中年司机等少数几个人，还在苦苦支撑，每天跑个两三趟。
中年司机说：“二十多年来，我已习惯了开班车，靠班车养活了一大家人，在县城买了商品房，供养子女读了大学。现在，生意确实差了，每天跑几趟车，总要赚几个钱，维持家用。生活哪有一帆风顺的，有高潮就有低谷。生活再难，总要向前看，说不定，哪天县里把这条线路改成跑公交，我就成了公交车司机呢！”说罢，爽朗的笑声在车厢回荡。
行业有兴衰，人生有坎坷；不因为一时富足癫狂，不因为一时经营惨淡而对生活悲观失望。从开班车的中年司机身上，我悟到每个人对待生活应有的态度。
